第八章
不出黎健菁所料,费兆洋一开完会,把事情安排妥当后,就直奔早餐店。
不过,扑了个空是可想而知的。
“健菁姐早上去你公司外送回来之后,就说她人不舒服想先回家了。”工读生妹妹说道。
“她哪里不舒服?严不严重?”费兆洋乍听之下,只觉得担心,连忙扬声问黎⺟。
“她说休息一下就好了,你今天就别找她了。”不知事情真相的黎⺟依照黎健菁的

代说道。
费兆洋想了想,直觉认为健菁并不是⾝体不舒服,而是因为心情不好。
“她回来有说什么吗?”他探问。
“没有啊,有什么事吗?”黎⺟从他的问话和神⾊

觉到不对。
他

言又止,让黎⺟看得不

催促。“吵架了?”
他消沈地点点头,烦躁地颓坐在一处空桌位子上。
半个小时前飘起⽑⽑雨,店內生意明显变得比较清淡,黎⺟很快地解决手中工作,绕到外头来和他谈话。
“难怪健菁臭着一张脸回来,原来是跟你吵架了。”她笑了笑。
“我没跟她吵,是她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,误会我了。”他扬

苦笑,想起她刚刚负气离去的模样,一颗心就慌

不已。
费兆洋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相当开朗的,瞧他这样苦恼,可见是闹得很僵。
“是什么不该看的画面?”
他叹了口气,娓娓说出事情经过。
“你喔!”她叹气地摇头摇。“健菁跟你

往以来,你的心花和优秀一直是她的隐忧,就怕你哪天会背着她再

其他女友,结果你又正好让她亲眼看见那情景…唉,她那倔脾气跟牛没两样,你⿇烦大了。”
话说回来,健菁还真绝,居然拿咖啡往人家头上倒,让他跑了二十二楼,追了一条大马路又跌倒,结果连甩都不甩,完全不管人家好歹是个堂堂大集团的总裁,还让他这么出糗。
如果说这是惩罚,也差不多够了。
黎⺟纠结的眉头又语重心长,让他低落的心情更是

到了⾕底。
“真的真的是误会。”他烦恼地搔着头。虽然稍早被泼了一⾝咖啡的⾐服已经换掉,但他落寞的神态还是显得狼狈。
“黎妈相信你也没用,重点是要健菁相信才行啊!”

情的事,旁人说归说,听不听得进去还是得看当事者。
“那我去找她。”有什么误会要当面讲,才好开解。
“她跑回家可能就是不想见你。”她很清楚女儿的

格。
“也是得试试,不然拖愈久,她愈胡思

想就更不好了。”他不再延迟,起⾝告别便连忙去找黎健菁。
绵绵细雨下不停,惹得人心浮躁。
生意太清淡,早餐店提早打烊,黎⺟返家时是下午三点,她没料到中午就说要来找健菁的费兆洋,居然还待在她们家楼下苦苦守候着。
“你怎么还在?!”她讶然地问。
“健菁不肯见我。”费兆洋一脸无计可施的困窘。
他打电话,她不接;按电铃,她不开,一个黎健菁比一宗数亿的开发案还令他烦恼啊--
“所以你就待在这儿淋雨?”发现他被雨淋得

答答的,黎⺟极不赞同地蹙起眉心。
他默然垂眸,苦⾁计是下下策,但他黔驴技穷没办法。
“唉,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!”她低叹。
她看得出费兆洋对自家女儿是真心真意,否则凭他的⾝分条件,是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、忍让包容的。只是啊,健菁那个

实在别扭,要是不懂得把握,就太可惜了!
“黎妈,你帮我劝劝健菁吧!”他瘪着嘴求助。
“你跟我一起上楼,自己解释比较清楚。”她定向铁门开锁,领着他进⼊公寓里。
家门一开,坐在客厅里的黎健菁本

跟⺟亲说话,却看见⺟亲⾝后跟了一棵青仔欉,她又惊又怒,像被雷劈到似地马上跳起来奔进卧室。
“健菁,你听我…”她的动作太快,他未竟的话语被猛然甩上的门板给挡了下来。
黎⺟尴尬地看了费兆洋一眼,真有点同情他。
“健菁哪!”她想开口劝她,却被更大的音量给盖过。
“妈,你叫他走啦!我不想看到他。”黎健菁愠怒的嗓音透过门屝传了出来。
讨厌!妈妈⼲么把他带回家?!
“你这样避不见面也不是办法,有问题就要面对,有误会就该解决啊!”黎⺟来到她的卧室门前,扬声说服。
“健菁,你出来好不好?”费兆洋跟着说道。
里头变得寂静,再也没有回应的声音。
黎⺟摇头摇,耸耸肩,表示无能为力,径自走开,没多久又拿了条⼲净的⽑巾出来,递给费兆洋。
“快点把⾝子擦⼲,你淋了一下午的雨,没病也要淋出病了!”她故意提⾼分贝。
她很了解女儿是嘴硬心软,这么嚷嚷,她一定会听进心里,如果真对费兆洋有

,也肯定会心疼,只是不见得会表现出来罢了。
果然,卧室里的黎健菁有了反应。
“少来苦⾁计那套!病了是你自找的,别想我会这样就原谅你。”这话的背后其实是希望阻绝他磨折自己的念头。
计谋见效,黎⺟抿嘴一笑。
“加油吧!”她拍拍费兆洋的肩,悄声说。
“黎妈,健菁的房间有

台或窗户吗?”他

低嗓音唤住要走开的黎⺟,打算此门不通就另寻出路。
意识到他的意图,黎⺟佩服他脑筋动得快,拉着他往厨房走去。“她的窗子外就是厨房后面的

台。”两人探头一看,差点要击掌GiveMeFive。
健菁的窗子没有关,哈哈哈!
“有话好好讲哦!”黎⺟慈蔼叮咛。
“我知道,谢谢黎妈。”他用气音道谢,蹑手蹑脚地朝后

台⼊侵,只要别打草惊蛇,那窗子他随便一爬就能进去了!
“奇怪,外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?”黎健菁耳朵贴着门板,疑惑纳闷的嘀咕。
气氛有点诡谲,她渐渐察觉到流动的气流不太寻常,转过⾝来察看,才赫然发现领土边界已被敌人⼊侵。
“谁准你进来的!”美眸瞬间瞪得像铜铃那么大,冲过来指着他怒喝。
糟,行迹被发现了!费兆洋连忙加快速度跳进房里。
“黎妈。”确定人站在她房里了,他才回答她的问题。
黎健菁差点语塞。妈怎么可以引狼⼊室?而且还是她的闺房欸!
“这是我的房间,没有我允许你不可以进来!”她

红着脸申明。
“要等到你允许,我可能头发都⽩了。”他开玩笑缓和气氛。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!”她气急败坏地踩着重重的步伐,要房开门送走不速之客。
费兆洋健臂一伸,拦

抱住她,阻止她再次逃避的意图。
“你个

这么拗,我不要无赖

本拿你没辙。”他劲使抵抗她的挣扎。
“不要说得好像是我在

发脾气,你怎么不想想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!”她竖起尖刺保护自己,受伤的心需要坚強的表象来充当防护罩。
“你发脾气是应该的,但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。”他双臂扣紧她,不让她脫逃,这样才能让她乖乖地听他说话。
她僵住,侧过头来瞪他。“明明就有,你还不承认?!”事实摆在眼前还死不承认,真是可恶!
“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?”他无辜地瞠眼,在她质疑控诉的目光下⼲脆细说从头。“那个女的叫Annie,我们

往是两年前的事了,后来她出国去念书,我们就断了联系,今天是她回国突然跑来,我也吓了一跳,都怪秘书临时不在位子上,没能事先通报,可是基于礼貌,我又不好意思赶她出去。”
“没赶出去就要搂搂抱抱吗?”她提出质询。
“是她要求的。”他老实说。
“我看你很乐在其中啊!”她讽刺地讲。
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,何况那是颗大石头!
“天地良心,我没有。”为了举手发誓,他松开了她,但幸好她心情已稍微平静,能够好好听他说话。
“那吻亲呢?”她环起

,斜睨着他,看他怎么解释。“啾得那么大声,在电梯口都听到了。”想到就生气。
“我当时想说外国人平时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拥抱和吻亲脸颊,所以就从善如流啊,哪知道她的热情程度比起外国人更夸张。”好冤枉,他当时也是被她吓到。
“还真是从善如流啊!”她咬牙切齿,语意嘲讽,抬起双手捏住他两边脸颊,

鲁地抹去别的女人的痕迹,接着用更大的力道忽地捏起他的嘴

。
哼,她最气的就是最后这一个吻!嘴

耶,这就不能再以打招呼的借口唬瞬了吧?
“噢!”痛啊!费兆洋哀叫了声。
健菁第一次吃醋的威力就如此不容小觑,他以后要是娶了她,真的就是一点腥也不能沾了。
然而,明明意识到这一点,他却没有

到一丝退却和迟疑,看来,他真的注定要娶她当老婆了。
“念你初犯,这一次就算了,以后你记得,不准再让其他女人碰你。”她霸道地警告。
他的解释差強人意,虽然她原谅得不太情愿,但已能理解。
噢!终于…他心口

着的那颗大石,因她的一句原谅而消失不见,整个人轻松了起来。
“遵命。”他豁然开朗地绽放笑容。
她轻撇嘴角,横睐他一眼,见他发梢滴着⽔,连方才拦抱住她时,⾝上的⾐服也很


,不


到心疼。
“刚刚我妈说你淋雨?”这会儿事情解决,她可以自然地关心他了。
“对啊。”他这才拿起披挂在颈子上的⽑巾胡

擦拭头发,可嘴角却噙着欣然笑意。
“⼲么那么笨?你不会躲雨吗?想靠生病博取同情?”

鲁地抢过他的⽑巾,接替他擦拭的动作,力道却放得轻柔。
“对啊对啊,你怎么知道!”他⽪⽪地嘿嘿笑。“我想你如果从客厅窗口偷看,发现我淋雨的话,一定就会心软的。”
“哈,很不巧,我才没有逊到去偷看,也不知道你是个笨蛋。”她对那不争气的行为嗤之以鼻。
“你没偷看啊?那我岂不是⽩淋了?”
“你才知道哦!亏你还是个总裁,居然有这么幼稚的行为!”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头摇。
伤害自己是很愚蠢的,因为没有人可以代替你的病痛难过,所以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。
“总裁也是个普通人,也会有深

的女人,也会紧张被误会咩!”他把⾝体倚向她,开始说甜

的话语。
“站好!没长骨头啊?”她霍地以肩膀将他顶开,嘴角却因而蕴蔵了甜

的浅笑。
没把她的嗔骂当一回事,他还是软趴趴地赖着她,一被顶开就又黏上,很享受这打情骂俏的惬意时光。
“把⾐服脫了。”黎健菁擦完他的头和脸,⾐服的


却没法擦⼲,于是指挥道。
闻言,俊眸绽出光芒,马上答得铿锵有力。“好。”
她看他⾐服脫得又急又快,还一脸⾊


的模样,突然觉得纳闷,又隐约猜得到他在奋兴什么。
“喂,我要你脫⾐服是要帮你用烘⾐机烘⼲,你脑袋里在想什么?”她嗔瞪他。
“嘿嘿…”他衬衫一脫,強健的

膛袒露出来,贼溜溜地笑着

近她。
她果然没猜错,这男人的思想变⻩⾊了。
可看他那肌理结实的

膛裸露在眼前,她心跳跟着快了,周遭的温度彷佛跟着上升。
真是奇怪,和他有亲密关系已经不是这一天、两天的事情了,怎么看见他的裸体还是会觉得羞赧难为情呢?
“不要闹了,这是我家耶!”她警告不够凶恶,只好憋着笑闪躲,可房间那么小,没三两步就被他逮住。
他恶作剧地搔她

,逗得她尖叫娇笑。
房外一直注意着房內动静的黎⺟听见隐约传出的尖叫声浪,紧张得连忙敲门关切。
“欸,事情讲清楚了吗?不要再吵架了!”
房內的费兆洋和黎健菁倏地停止玩闹,两人面面相觑,随后同时噗哧地捂

大笑。
“看吧!我妈还在外头,你就别打歪主意了!”她娇羞地挣脫他的怀抱,赶紧整理仪容,朝外头的⺟亲扬声喊。“妈,没事了,你别担心。”又睐着他。
“那去我家?”他凑过来,用蛊惑的嗓音和眼神

拐她。
“神经。”她红着脸轻啐。
哪有人特地约好要去做那档子事的,她没有那么豪放好不好!
“我是说真的,今天你不理我,害我好失落、好空虚,所以需要你的温柔来

藉。”他瘪着嘴大胆表露,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。
“少恶心了,我才是受气的那个人耶!”别想恶人先告状!她立即反驳。
“那对不起哦,让你生气,我会更卖力弥补你。”他环抱住她,在她敏

的耳际轻喃,说得别富深意。
浑⾝寒⽑都立正站好,一颗芳心却已融化在甜

的

惑里。
遇上这魅力无限的男人,如果他真有一天会让她心碎,她也无力抗拒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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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撇开那偶发事件,费兆洋和黎健菁的相处状况是相当幸福甜

,人人称羡的。
哦,不能说人人称羡,因为一定会有一个人不是这么想,而且还充満了怨妒恨意,一心诅咒他们早⽇分手。
这人不是别人,而是始终不甘被甩的马正宇。
这阵子不见他的踪影,并不代表他是因为看破或想开,愿意好聚好散退出黎健菁的生活,反而是聪明的化明为暗,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注意着他们,随时准备伺机而动。
所以当他们的

往情况愈来愈好,旁人羡慕的眼光愈来愈多时,他心底的不平衡也就愈来愈明显。
尤其经过那一次下愉快的事件后,费兆洋和黎健菁的

情受到催化,进展的程度已好到大家都认为好事将近,这将马正宇累积的不満推住最⾼点,脑子里一直转着想给他们教训、破坏他们幸福的念头。
得不到,就毁掉吧!他极端地想。
于是这天,筹备已久的他逮到机会,就决定付诸行动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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