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妈妈怎么过
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我只是随口问的也没去在意。“嗯…我知道。”我答得小心翼翼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“最近您过得还好吗?”那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嗤笑,极轻,像羽⽑扫过,却让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。
⺟亲用平静而疏离的语气,简略地讲了讲家里的事情,大多是⽗亲做了什么,什么亲戚来过,只字不提自己“你一个月没打来两个电话,我还以为你当没我这个妈了诶。”我攥紧手机,指尖

到一阵发凉。
刚才那些想要亲近的话语,像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,我脑海飞快翻找着话题,却发现生活里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事。“最近学校作业多,刚考完试,

忙的。”我硬挤出一句,生怕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尴尬。电话那头没什么回应。
只听得她轻轻哼了一声,似乎听出了我的敷衍却没有说什么,只是过了一会儿她才淡淡道:“那就好好学习,别总想着有的没的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,不知该如何回应,只能抓着手机默默听着,⺟亲又是一声轻叹,带着淡淡的疲惫“家里一切都好,你别

心。多看书,别分心。”
“嗯…”我的声音已经很低,像是怕惊扰这份微妙的对话。电话没有挂断,她也没有再说话,只有背景里的滴⽔声与我的呼

声

错,像两条没有

集的平行线。片刻后,她又说了一句:“天冷了多买点热乎的吃,别舍不得钱,我困了觉睡了。”
“…我知道了。”这通电话最终在无声的

抑中结束,⺟亲的语气与以先前没有太多区别,只是透露着一股埋怨让我心里像

了一块大石,沉甸甸的,我一时不敢确定她是还在生我的气,还是在埋怨我没有跟她时常联系,什么叫“我当没她这个妈了。”
明明她也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过来,我把手机放在桌上,目光落在何老师帮我标注的数学笔记上,深

一口气继续埋头思索起来。
屋子里只剩下窗外的风声与偶尔驶过的车辆声,⺟亲那些平淡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回响,蔵着某种情绪让人难以琢磨。
从那以后,我潜意识里开始主动给妈妈打电话,以往我都是在跟爸爸偷偷摸摸说自己受不了城里的生活学校的课程,跟妈妈我却开始捡有意思的,好听的说给她听,妈妈一开始有些不习惯,总是三言两语就想挂断。
可我的坚持渐渐化解了她伪装的不耐烦,开始问一些琐碎的事,比如吃饭怎么样,晚上有没有盖好被子,而我则说些学校的琐事,哪怕有些无聊,浪费时间浪费话费都无所谓,只希望能让她多听一会儿。
一天晚上,我无意间提到最近胃口不太好,总觉得吃什么都没滋味,她的语气立刻变了“胃口不好怎么行?去买点好消化的东西吃,多喝粥,别光吃那些泡面。”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该吃什么、怎么搭配营养,明明自己也不懂这些。
也不知道是在手机上看的什么拿来教育我,但听到那有些急切的声音我才意识到,她一直都有在关心我,只是我过去没有去主动触碰。
接下来的⽇子里,电话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,⺟亲还会偶尔提起我小时候

吃的东西,像是什么粑粑饼饼,腊⾁,粉蒸⾁之类的,这些都是以前去亲戚家里吃席才能吃到的好东西,没想到妈妈都还记得,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流。
她不再总是用冷淡的语气敷衍,而是多了几分耐心和细腻,甚至偶尔问起我的老师和同学,虽然话里仍带着她一贯的严厉,却让我觉得不再那么疏远。天气渐冷,很快新年就垮了过去,但这种新年学校是不放假的,我也不会回去。
毕竟对于我们来说腊月二十八二十九才是过年,某天从学校回到出租屋內的深夜,我从作业堆中抬起头,

觉嗓子辣火辣的疼,额头也开始发烫。
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

冒,可第二天醒来,整个人像被重物

着般虚弱无力,我強撑着去了学校勉強挨过一天的课,再回到家时已是头重脚轻。
我倒在

上,裹着被褥,手脚冰凉地翻出手机,下意识地拨通了通讯录里第一个记录,电话接通后,

悉的声音传来“怎么了?这时候打电话。”
脑子晕乎乎的我没有去分辨对面接电话的人是谁,但我的心里思念的人只有一个,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不堪“妈,我发烧了,脑袋好晕…”话没说完,我的视线就开始模糊,手机从手中滑落,最后听到的,只有电话那头惊慌失措的呼唤声。
好重,好累,好难受…***有意识的时候,我只

觉额头仿佛被火炙烤,连带着头部传来持续的钝痛,像有千斤重物

在脑子里一跳一跳地震动,忍不住

咽一口唾沫我才发觉喉咙⼲涩得像是被砂纸来回刮过,连带

息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,⾝体內部也是一阵热燥一阵冰凉,四肢却如同浸在冰⽔里那般僵硬,被褥裹在⾝上却没有一点温暖的

觉。
只是越发让人

不过气来,

糊中,我挣扎着想翻个⾝,但⾝体仿佛不是自己的,稍微一动,浑⾝的骨头便像散了架,胃里空空如也,却翻江倒海般泛着恶心,想吐又吐不出来,只能強撑着这股痛苦继续陷⼊沉睡以此逃避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只

觉黑夜换做⽩天,耳边传来敲门声,半晌无人回应,毕竟我连眼睛都睁不开,但很快响起钥匙孔被转动的声响,紧接着传来匆忙的脚步声。
那声音时远时近,像漂浮在⽔面上的回音,模糊得无法分辨,有什么

凉的

体从额头滑下,顺着脸颊流进脖颈…是汗⽔,还是冰冷的幻觉?我已无从分辨,只

觉被人搬动,用力抱在了怀里,又失去了知觉。
我不是没生过病,甚至有过几次⾼烧闹得厉害,偶尔也有过些小病痛,但像今天这样,浑⾝疲软到连自己都无法认清自己时,真的是第一次。再度睁开眼时视野有些朦胧,脑袋里还昏昏沉沉的分辨不清晰,太

照进来的光线显得特别亮,让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,目光定格在

边,一瞬间愣住了。妈妈。
她坐在我的

边満脸紧张,眼神充満了深深的担忧,她那双眼睛紧盯着我,看见我睁开眼才流露出一丝惊喜,我看着她,心里涌上一阵惊讶和不知所措。
难道我昏

了很长时间,那我怎么会在家里而不是躺在病

上,而且妈妈怎么过来了,她怎么进的房间…一大堆疑惑瞬间涌上心头,

糟糟的思绪混

不堪。
尽管脑袋昏沉,但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:“妈…你怎么来了?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,连带着话音也带着几分颤抖,几乎是下意识地发问。
但说出来的瞬间,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。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⾊,随即没好气地说道:“让你照顾好自己你就这么过⽇子的?桌上那一大堆泡面就是你吃的?让你自己做饭吃你就晓得偷懒,没得⾐服穿你不晓得给家里说送几套上来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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